在两百年前她可能被当成女巫烧死

“如果放在两三百年前，贝蒂·戴维斯很可能会被当做女巫烧死。”这是英国评论家E·阿隆·罗伯森在1935年写下的一句话。“最令人好奇的是，她似乎的确有种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。”

贝蒂·戴维斯，108年前的4 月5日出生于马萨诸塞州的洛厄尔，似乎是为了印证罗伯森的这句话，戴维斯对传记作者夏洛特·钱德勒这样形容自己降生那天：“当一道闪电击中我家门前的一棵树，就在这一刻，我降生了。”这道闪电在好莱坞已经成为传奇，不只是她职业上的辉煌，更有为打破制片公司不平等待遇的第一场诉讼。让她成为后世楷模。

戴维斯还是演员中第一个——无论是男演员还是女演员——获得10项奥斯卡提名，并拿走其中两座奖杯的人。她也是第一位当选电影艺术与科学院院长的女性，在1941年。虽然任期短暂，仅仅8个星期她就愤怒地辞了职，因为董事会只希望把她当一个摆设。“因为我是女人，我就要受制于人吗？”——1978年她这样告诉自己好友兼记者惠特尼·司迪妮（Whitney Stine）。

身为华纳的签约演员，她跟公司争取与自己才华匹配的角色，并且不惜为此出走，被起诉。开庭那天，她穿了一身破旧外套出庭，代理律师替她发问老板杰克·华纳：“任何你叫她去演的角色，不管角色是否单一或者令人不快，她都得演吗？”虽然最终败诉，但贝蒂的抗争影响到后来的奥利维娅·德哈维兰（Olivia de Havilland，两届奥斯卡影后得主）起诉公司不公平合约案并胜诉，从此好莱坞大制片厂的权利被削减，而演员选择角色的自由度大大增加。“为优秀的导演和剧本而奋斗，这才是我真正在乎的。”——1971年她这样对迪克·卡维特（Dick Cavett）说。

而她与琼·克劳馥终其一生的仇恨，在好莱坞津津乐道，“我不擅长用暴力解决问题，只会打嘴仗。”她甚至这样打趣地跟司迪妮说。贝蒂·戴维斯有4段失败的婚姻，亲生女儿B·D·海曼专门写了一本回忆录来控诉戴维斯对她的“摧残”。不过她的个人生活对公众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影响力，顶多是饭后茶余，拍成热门美剧做谈资。1989年这位81岁的女星因乳腺癌离世后，那些她塑造的、充满了个人符号化的传奇角色仍然吸引着更多的观众。

她扮演的最好的角色往往是这样的：蛮横、以自我为中心的女性，比如《红衫泪痕》（Jezebel）中的朱莉，居然在保守的新奥尔良小镇的舞会上，穿着已婚妇女才能穿的红色礼服出现；《兰闺惊变》（What Ever Happened to Baby Jane？）那个惊悚怪异，骄傲任性其实内心单纯的妹妹。这两部影片的票房都很卖座，也让戴维斯成为大明星。她两次扮演双胞胎（《被偷窃的生活》A Stolen Life和《孽扣》Dead Ringer），因为一个角色对她来说不够过瘾。她曾两次扮演伊丽莎白一世女王，“我觉得和伊丽莎白女王这个角色很相似，很多方面都是，但在攀登巅峰上，她明显超越了我。”而她用自己标志性的傲气在《彗星美人》（All About Eve）中说：“系紧你的安全带，这将是一个颠簸的夜晚。”已成经典。

戴维斯的表演感情浓烈而强悍，很多评论家认为她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女演员，另外一些则认为她表演过火。的确，并非每个人都喜欢她，当评论家詹姆斯·阿吉（James Agee）形容《斯克平顿先生》（Mr. Skeffington）里的她是：“展现了以自我为中心的恐怖。”这句话同时也可以理解为，戴维斯无论在生活中还是事业上的表现都是她性格的写照。

“我想这就是为什么女人们爱她，”简·方达说“因为她们知道，她从来不会为了安全按常理出牌。你只要看看银幕上的充满权利感的贝蒂·戴维斯，她展示了一个女性所有做到的一切，从深度到广度，她扩展了女人更多的可能性。”

唯一能与她职业生涯接近的就是梅丽尔·斯特里普（Meryl Streep），她获得了贝蒂·戴维斯基金会颁发出的第一个“终身成就奖”：“我对贝蒂·戴维斯的第一印象就是一块小银幕上燃烧的气场强大的影像。对我来说，贝蒂·戴维斯与其他女演员最大的区别就是她的大胆，戴维斯小姐为了更好的剧本和更好的职业发展无视华纳兄弟，挑战了整个时代。但我要说，这真的很勇敢！”

“贝蒂·戴维斯看起来想要或者说是一种欲望，改变电影中对女演员必须可爱、必须有吸引力的要求。她揭开了这层面纱，暴露了女人也有可怕甚至丑陋的一面，准确地说，是为了角色适当地改变。”斯特里普这样总结贝蒂·戴维斯：“我和我同辈的女演员都是贝蒂·戴维斯意志和决心的受益人，因为她艰苦的抗争，我们现在有了更多的选择的权利。”

文章来源：《电影艺术》 网址: http://www.dyyszzs.cn/qikandaodu/2021/0329/723.html